隋唐五代史（上、下）（中国断代史系列） (王仲荦)

第一节 唐代东北各族社会经济的发展

遂于五代后梁贞明二年（公元916年），自称皇帝，建元神册，正式建立了契丹政权。神册三年（公元918年），在今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西南的波罗城兴修西楼，作为皇都。

到了五代后晋时，契丹军队就长驱进入中原了。

粟末过去没有文字，到了渤海政权时代，不但已经“有文字及书记”（《新唐书·渤海传》），而且文化水平相当高了

第二节 唐代北方各族社会经济的发展

隋末唐初之际，北方的东突厥重又强大起来，“东自契丹、室韦，西尽吐谷浑、高昌诸国，皆臣属焉，控弦百余万

在东突厥汗国境内，除了突厥族人以外，主要构成部分是铁勒九姓

此外还有九姓回纥、三姓骨利等部落，一共三十姓，也就是三十个部落，故东突厥可汗也称三十姓可汗

此外还有九姓回纥、三姓骨利等部落，一共三十姓，也就是三十个部落，故东突厥可汗也称三十姓可汗

贞观四年（公元630年），唐军大破东突厥，俘颉利可汗，东突厥一度合并于唐。

薛延陀是铁勒部族中的一支。隋、唐的铁勒，就是北朝的高车

从真珠毗伽可汗据有东突厥故地到咄摩支入唐，前后只有十八年（公元629—646年）的时间。

在公元698年（武则天圣历元年）一次，东突厥的兵锋曾深入唐的河北，掳掠赵、定二州男女八九万口而去。

在东方，从武则天神功元年（公元697年）以后，奚、契丹部落也开始遭受东突厥汗国的征敛和奴役

突厥取得绢布缯彩之后，通过丝绸之路，运销欧洲和中亚一带。

回纥，原先是铁勒（即高车）六大部落之一

回纥部落分内九族和外九部。内九族亦称九姓回纥：

外九部，亦称九姓

外九部大概是部落联盟性质的，未必有亲近的血缘关系，但到了回纥汗国全盛时代，外九部也统称为回纥了。

回纥的政权组织主要沿用了突厥的制度，

安史之乱以后，回纥曾两次出兵援助唐政府，并助唐收复两京

按照当时回纥人的生活水平，不可能消费那么多的缣帛，他们往往利用昭武九姓商胡通过丝绸之路把这些珍贵的丝织品运销到中亚和欧洲去。

回纥商人来唐经商，人数常达数千人以上，远至赣江流域和珠江流域，都有他们的足迹

唐贞元四年（公元788年），回纥可汗请唐王朝改称回纥为回鹘，取“回旋轻捷如鹘”之义，从此汉语译文就改用回鹘了。

开始回鹘崇拜萨满教。公元763年，摩尼教传入回鹘，不久被定为回鹘的国教。

回鹘汗国在8世纪中叶以后，在唐的经济、文化影响下，开始建造城市和宫殿，从游牧转向半定居生活

哈剌巴剌合孙既是回鹘汗国的政治中心和商业中心，也是手工业的中心

回鹘采用了唐的开元历

唐和回鹘的关系，基本上是非常和好的，这在阶级社会民族关系史上也是值得称道的

公元840年（唐文宗开成五年），黠戛斯骑兵大破回鹘，杀可汗，焚毁其牙帐，草原上的回鹘汗国便完全瓦解了。小部分回鹘向东撤退，依附于室韦和奚、契丹，不久都被消灭或同化了

他们本来是崇奉摩尼教的，新居住地却是佛教发展的地区，因而他们一度改信了佛教，接受伊斯兰教大概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新疆的维吾尔族人，就是回鹘人的后裔

第三节 唐代西北各族社会经济的发展

伊吾，即今新疆的哈密。这一地区，“土地肥饶”，“地宜五谷、桑麻”

高昌，在今新疆吐鲁番一带。在西域城邦中，高昌是和中原地区经济文化联系最为密切的一个城邦。

唐合并高昌后，于其地置西州（治高昌县，即高昌壁，今新疆吐鲁番东南六十里），并置安西都护府于交河城（今新疆吐鲁番西雅尔），掌管塔里木盆地全局

高昌成为西州都督府的治所之后，人口大量增加，土地大量垦殖，水利灌溉事业也大为发展了

从吐鲁番出土的唐代文书，可以看到在高昌市集上，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到

有很大部分，则是从内地运来的，甚至还有从中亚各地运销去的物品

焉耆，原来也是受西突厥役属的一个城邦

西突厥的势力退出焉耆，焉耆便成为唐的亲密与国。唐仍尊重焉耆王龙突骑支的政治地位

焉耆的矿冶业也相当发达

焉耆当天山南路的“孔道”，中亚的商胡，要来唐朝贸易，必须经过焉耆。焉耆在唐的支持下，对过境的商胡，征收过境税。这对于焉耆来说，是一项很大的收入，是有利于当时焉耆的经济发展的。

龟兹，在今新疆库车一带，也是当时中国西北部的一个城邦

龟兹之境，“东西千余里，南北六百余里”，“都城周十七八里”（《大唐西域记》）

龟兹人的服装，除了国王“不剪发，以锦冒顶，锦袍宝带”以外，一般平民皆“断发齐顶”（《新唐书·龟兹传》）。他们有自己的民族语言和文字，文字是横写的“旁行书”

龟兹地区的人民，特别爱好音乐，所谓“俗善歌乐”（《新唐书·龟兹传》）

龟兹乐在中原内地享有很高的荣誉

唐高宗时，内地著名乐师白明达，就是龟兹人。他创作了不少优秀的音乐作品，深为当时人们所喜爱，其代表作《春莺啭》，后来还被改编为舞曲。

疏勒，即今新疆喀什，也是当时中国西北部的一个重要城邦。地“周五千余里，多沙碛，少壤土”（《大唐西域记》）。境“内有大城十二，小城数十”（《隋书·疏勒传》）。“气候和畅，风雨顺序。

喝盘陀，“由疏勒西南入剑末谷、不忍领六百里，其国也”（《新唐书·喝盘陀传》），在今新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境，也是一个地扼交通枢纽的城邦

朱俱波，即《汉书》和《佛国记》中的子合国，《洛阳伽蓝记》中的朱驹波，《魏书》中的悉居半，《大唐西域记》中的斫句迦，在今新疆叶城境，也是当时西北的一个城邦

于阗，即今新疆和田，也是当时中国西北部的一个城邦

西突厥势力退出天山南路后，于阗王尉迟伏信立刻挣脱了西突厥的控制

唐以盛礼款待，还把宗室女嫁给尉迟胜。安史乱起，尉迟胜命弟尉迟曜摄理于阗政务，自己带了五千军队来唐助战，因留唐不返，唐赠以武都郡王的封号。

在唐代初年，有于阗名画师尉迟跋质那、尉迟乙僧父子，来至长安。他们把西域画风和晕染法传来内地，这对此后中原的画风，有很大影响

射匮可汗死，弟统叶护可汗继位，“北并铁勒，西拒波斯，南接宾（今克什米尔），悉归之，控弦数十万，霸有西域”，其统治区域，东起阿尔泰山，西达里海，南抵印度河流域。中亚、西域的国王，都由西突厥大汗授予“颉利发”称号，并由西突厥大汗派遣“吐屯”一人，驻在各该国内，“督其征赋”

西突厥汗国当时处于唐和波斯、印度、东罗马帝国四个国家之间

碎叶“城周六七里”，“土宜糜、麦、蒲萄，林树稀疏，气序风寒”（《大唐西域记》）。中亚的商人会集在这里进行贸易，因此商业很发达

西突厥汗国的基本部落有十个部落，“每部令一人统之，号为十设（chad），每设赐以一箭，故称十箭”

这十个基本部落所构成的西突厥汗国，还役属许多经济发展不平衡的部落和国家，这些部落和国家之间，又是缺乏经济上的紧密联系的，因此西突厥汗国的统治是极不巩固的，它仅仅是军事和行政的联合。

唐于贞观十四年，合并高昌，打开了通往天山南北路的丝绸之路的门户

贞观十五年，西突厥乙毗咄陆可汗重新统一十姓部落后，曾一度进攻伊吾（今新疆哈密），为唐军击退

贺鲁时期的十姓部落，已经不是原封不动的以前的十姓部落了

武则天垂拱（公元685—688年）以后，东突厥汗国复兴，默啜可汗开始兼并西突厥十姓部落，十姓部落损折很大

唐肃宗至德（公元756—758年）以后，突骑施内部由于黄姓、黑姓“自相屠杀”（《通典·边防典·突厥》），日益衰微

统一强盛的西突厥汗国虽然衰落了，但西突厥的军事贵族，此后往往以雇佣军将领的姿态，出现于亚洲的政治舞台上，充任极其重要的角色

如西突厥十姓部落之一的处月部落，其后改称沙陀部落，入居大同塞上，它的后人李克用以镇压黄巢农民起义有功，被唐王朝任命为太原节度使

可见西突厥虽然衰亡了，而其军事贵族的潜势力，却对邻近国家的政治军事发生极其重大极其深远的影响。奥斯曼土耳其（土耳其即突厥的异译）帝国，一度地跨欧亚两洲，国力雄盛，它也是西突厥汗国的后裔

第四节 唐代西方及西南各族社会经济的发展

吐谷浑的衰微　在隋王朝衰落的时候，吐谷浑汗国重又强大起来

唐初的二三十年间，吐谷浑和中原地区，经济、文化联系大大加强了

唐高宗龙朔三年（公元663年），吐谷浑西南的吐蕃崛起，出兵攻击吐谷浑，占领了吐谷浑全部土地

唐中叶以后，灵州和河西走廊都被吐蕃攻占，吐谷浑部众又艰难地内迁到晋北、陕北一带居住，他们后来和汉族融合在一起了。现在青海的少数民族中尚有土族，如西宁东北有互助土族自治县，大概就是留在青海的吐谷浑人的后裔。

吐谷浑汗国，自晋太康六年（公元285年）建国至唐龙朔三年（公元663年）被吐蕃所并，立国历三百七十余年之久。

吐蕃人是今天中国藏族人民的祖先。他们很早就住在西藏一带

由于吐蕃是在南北朝后期“招抚群羌，日以强大”（《通典·边防典·吐蕃》），才开始融合它周围许多部落形成为一个大的部落的

在吐蕃还未统一西藏高原之前，西藏高原上分成若干部落，其著名的据汉地历史记载有大小羊同和苏毗。

大羊同“东接吐蕃，西接小羊同，北直于阗（今新疆和田），东西千余里，胜兵八九万人”。“地多风雪，冰厚丈余。”大概指的是今西藏日土、革吉和改则以北一带的藏北高原

关于小羊同只说在大羊同之西，汉地史书上缺乏详细记载。

关于小羊同只说在大羊同之西，汉地史书上缺乏详细记载。

苏毗，又称孙波，也称东女国，俗以女子为王。苏毗本来是西藏高原上的一个较大部落，它“东与多弥（牧地在通天河以北）接，西距鹘莽硖（今由青海入藏之唐古拉山口）”（《新唐书·苏毗传》）。“其境东西九日行，南北二十日行，有大小八十余城。”“户四万余众，胜兵万余人，散在山谷间

吐蕃强盛，苏毗受其役属，每年向吐蕃贡献方物。

吐蕃部落分为六牦牛部，他们的牧地跋布川匹播城（今西藏穷结）一带，是湖泊星列，沟渠通连的农业发达地区

吐蕃人过着游牧的生活，“暑冬裘，随水草以居”。他们都住在毡制的篷帐里

吐蕃开始还没有正式的文字，“刻木结绳为约，征兵用金箭”（《通典·边防典·吐蕃》）

人死后，子女要“断发、黛面、墨衣”，来表示悲哀。葬埋时，除了以日常用品随葬外，还要杀牛马，将其头堆于墓上。杀人殉葬的风气也还在盛行

一直到唐代后期，吐蕃占有河西走廊一带，这一殉葬的风气，还顽固地残存着(2)。

吐蕃一切重大的事情，还是由贵族召开民众会议来作出最后决定的，所谓“议事则自下而起，因人所利而行之”，故“用法严整”，意志统一，“能强且久”

总起来看，吐蕃正处在原始社会已经解体，家长奴隶制正在发展这一社会阶段

吐蕃的君长称为赞普。赞普的牙帐，开始设在跋布川的匹播城，赞普冬日所居。后来迁到逻娑川的逻些城，就是今天的拉萨

经过一千多年的不断扩充和改建，拉萨才具有今天这样的雄伟规模。

吐蕃社会比苏毗和大羊同进步，约从5世纪起，赞普已经由赤脱赞的子孙来世袭了

吐蕃全盛的时候，军队大概有四十六万人。吐蕃人很勇敢，所有成年男子都被认为是战士。“兵器有弓、刀、、、甲、胄”，“枪细而长”，“弓矢弱而甲坚，人皆用剑，不战，亦负剑而行”。

松赞干布还制定了法律十二章，这是吐蕃最早出现的成文法

松赞干布统一西藏高原之后，吐蕃人参照于阗文字创制了藏文字母三十个，即二十四辅音，加六长音。除了三十字母以外，另有四符号表示元音。并根据藏语规律，制定了《三十颂》和《字性使用法》等藏文文法。同时又参考唐历和天竺历，制定了藏历，以十二地支配五行纪年。吐蕃人把麦子成熟的季节，算作一年的开始，到今天还是如此。

文成公主入蕃的时候，带去了很多东西，其中有蔬菜种子（如蔓菁种子等）、药物以及精致的手工艺品和一些有关生产技术的书籍。唐高宗又给吐蕃送去桑苗和蚕种，并派遣了许多擅长于养蚕、酿酒、造水磨、制陶瓷器、造纸、制墨的内地工匠到吐蕃去传播工艺(3)。中原先进技术的传入吐蕃，对吐蕃此后经济、文化的发展，起了巨大的促进作用

唐高宗咸亨元年（公元670年），吐蕃的势力越过昆仑山而到达塔里木盆地，攻陷了塔里木盆地的龟兹（今新疆库车）、焉耆（今新疆焉耆）、于阗（今新疆和田）、疏勒（今新疆疏勒）四镇。不过吐蕃在四镇的统治并不巩固

武则天长寿元年（公元692年），唐将王孝杰战败吐蕃，克复四镇，复置安西都护府于龟兹，并发重兵镇戍其地

万岁通天元年（公元696年），吐蕃破凉州，杀凉州都督许钦明。同时又遣使来唐请和

公元703年（武则天长安三年），弃都松赞普逝世，诸子争立，最后弃都松赞普子弃隶缩赞赞普继位

唐玄宗开元（公元713—741年）时代，唐王朝非常强盛，然而强大的吐蕃部族，还是控制着青海草原，集结了四五十万大军，屯聚在今青海、甘肃两省边境，威胁着唐王朝的心脏关陇地区。

安禄山叛乱，中原血战，唐王朝从朔方（镇灵武，今宁夏灵武西南）、河西、陇右三镇抽调精兵劲卒，收复两京。吐蕃军队趁唐西边军事力量削弱之际，在唐代宗宝应元年（公元762年），骚扰唐的边境

唐代宗苍黄放弃长安，逃往陕州（治陕县，今河南陕县西南）。吐蕃进入长安，立唐宗室广武王李承宏（故邠王李守礼子，金城公主内侄）为唐皇帝，企图利用李承宏充当傀儡皇帝，来统治中原地区

吐蕃军队占据长安只有十五天，看到唐不是轻易就能消灭，“欲掠〔长安〕城中士女百工，整众归国”。郭子仪使人“入城阴结少年数百，夜击鼓大呼于朱雀街。吐蕃惶骇”，“悉众遁去”（《资治通鉴》唐广德元年），唐王朝才收复长安

唐在广德二年（公元764年），任命严武为剑南节度使，严武破吐蕃劲卒七万于薛城西北，解除了唐西南地区所受吐蕃的威胁。

公元764年以后，吐蕃连岁入侵

李泌劝唐德宗北和回纥，南结南诏，孤立吐蕃

吐蕃在当时正好堵遏了大食帝国势力的继续东进。《旧唐书·大食传》称：“贞元（公元785—804年）中，〔大食〕与吐蕃为劲敌，蕃军大半西御大食。”当时如果没有吐蕃军队的抗击，大食人可能会越过葱岭大沙碛而东下了。

吐蕃对唐的用兵，带有一种掠夺的性质，不仅掠夺财富，同时也掠夺人口

吐蕃长期进行的掠夺战争，使吐蕃的军事贵族集积了大量财富和生口，而自由民这个阶层的经济却大大地衰落下来

可见唐开元时代，吐蕃还不是一个笃信佛教的国家

从此佛教僧侣，在吐蕃政权里，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至五代时，吐蕃已微弱，回纥、党项诸羌夷分侵其地，而不有其人民。

党项部落散处陕北和宁夏一带。到了宋代，党项的首领拓拔氏（唐赐姓李氏，宋赐姓赵氏）就在这一地带建立了西夏政权。

在南诏统治区内的怒江以西边远地区，有许多部落还过着采集经济的原始生活，还没有进入阶级社会，

南诏统治区内，主要以缯帛和贝作为货币来使用。

南诏王族是蒙舍诏的部落贵族，因此以蒙为姓。南诏国王称“骠信”，夷语君长的意思。王自称曰“元”，和中原的皇帝称“朕”的意义相同

第二节 唐与南海各国的经济文化交流

裸人国，今印度洋上的印度属尼科巴群岛

丈夫悉皆露体，妇女以片叶遮形，商人戏授其衣，即便摇手不用。”

第三节 唐与南亚各国的经济文化交流

有四流焉。一曰婆罗门，净行也。”“二曰刹帝利，王种也。”“三曰吠奢，商贾也。贸迁有无，逐利远近。四曰戍罗，农人也。肆力畴农，勤身稼穑

玄奘去五天竺时，五天竺的村公社制度，还非常顽固地存在着。

关于刑法，五天竺是宗教统治的世界，“惧冥运（阴间地狱）之罪，轻生事之业

所有这些唐人游历五天竺的行记，是人们研究巴基斯坦、孟加拉国、印度等国当时历史、地理的重要文献

唐代十部乐中，《天竺乐》是其中的一部。唐代软舞、健舞中，其中有一小部分，还带着天竺的情调呢

师子国，即今斯里兰卡

传说师子国王是狮子的后人，这当然是无稽之谈，大概原先这个部族，曾以狮子为图腾，所以后来就以师子为国号了。

其中“师子国舶最大，梯而上下数丈，皆积宝货

泥婆罗　即今尼泊尔

个失蜜　《大唐西域记》作迦湿弥罗，即今之克什米尔。

第四节 唐与中亚各国的经济文化交流

昭武九姓，指九个国家，康国、安国、曹国、石国、米国、何国、火寻国、戊地国、史国，都属于月氏部族。月氏原居我国甘肃祁连山北昭武城，到了汉代为匈奴所破，西逾葱岭，建立了这九个国家，以不忘本，皆以昭武为氏，故世称昭武九姓。

都城曰急多飓遮城，即元代的花剌子模，在今乌兹别克斯坦花剌子模省的希瓦（Khiva）一带。

拔汗那，即汉代的大宛

俱蜜，即《魏书》的居密，《大唐西域记》的拘谜陀，《往五天竺国传》的拘密支，其都城在今塔吉克斯坦苏尔霍布河流域，为古代丝绸之路必经之地

吐火罗，《魏书》作吐呼罗，《大唐西域记》作睹货罗

但这些国家基本上还是自立的。西突厥汗国式微后，唐虽然也赠予中亚各国国王以都督的名号，但完全不干涉他们的内政，它们是完全独立的国家。

卑路斯曾亲自来唐访问，且求唐援，以谋复国。不幸在唐病死

一直到代宗大历六年（公元771年）以后，中国史书才不再出现有关波斯的记载。

波斯商人都很有钱，当时形容名实不相称叫“穷波斯”，意谓流寓在唐地的波斯人没有穷人。

第五节 唐与大食、拂菻的经济文化交流

在中国因为回鹘首先接受伊斯兰教，所以伊斯兰教在中国的旧称是回教（亦称回回教）。

穆罕默德的继承人称为“哈利发”（Khalifah，又译“哈里发”）

最初四代哈利发，都从穆罕默德的近亲密友中选出，通称四大哈利发。

哈利发不仅是宗教领袖，同时也是政治和军事领袖

叙利亚和埃及的阿拉伯贵族立穆阿维叶为哈利发，建立倭马亚王朝的统治，定都大马士革。从此哈利发变为世袭，不再进行选举

因为倭马亚王朝旗色尚白，中国历史上称之为白衣大食。

倭马亚王朝时期，是阿拉伯帝国的全盛时期，它的疆域东起阿姆河流域，西达大西洋沿岸，成为横跨亚、非、欧三洲的大帝国

摩尔人与阿拉伯统治阶级互战的机会，于公元756年在西班牙取得政权，建都科尔多瓦（Cordoba），起初称科尔多瓦埃米尔国，脱离巴格达的阿拔斯王朝，中国历史上亦称之为西大食

科尔多瓦在阿卜杜·拉曼三世统治下，成为西欧的文化中心

公元969年，法蒂玛王朝征服了埃及，公元973年迁都开罗。到公元991年，又夺取了巴格达哈利发统治下的巴勒斯坦、叙利亚、汉志（包括麦加和麦地那），史称南大食；因旗色尚绿，亦称绿衣大食。

最著名的是公元869年三月爆发于巴士拉（Basra）的震撼帝国心脏的黑奴大起义。

公元1055年，塞尔柱突厥人入侵巴格达，解除了哈利发的政治权力，哈利发只保留伊斯兰教教主的地位。到公元1258年蒙古军占领巴格达，杀第三十七代哈利发穆斯塔辛（Mos-ta’ssim），阿拔斯朝便最后覆亡了。

大食灭波斯后，波斯嗣主卑路斯及其子泥涅师先后向唐求援，又先后来唐访问，并先后病死在唐长安，因此倭马亚王朝非常注意唐的外交动向和军事动向

新罗僧慧超著《往五天竺国传》，他是在开元十五年（公元727年）到达安西都护府的。他在书里介绍当时中亚诸国受大食役属的情况很真切。

开元三年（公元715年），大食军进犯拔汗那（今塔吉克斯坦的苦盏），拔汗那国王逃至安西（今新疆库车），求援于唐。唐安西都护吕休、监察御史张孝嵩发旁侧戎落兵万余人，长驱至拔汗那，逐大食所立伪主阿了达，唐王朝一时“威振西域”（《资治通鉴》唐开元三年）

天宝十载（公元751年）四月，唐安西节度使高仙芝率蕃汉三万余骑，堵阻大食东进，深入至怛逻斯河（Talas）附近之怛逻斯城（今哈萨克斯坦东南部之詹布尔），与大食军遭遇，相持五日，葛逻禄部众叛变，与大食夹击唐军，唐军大败，“士卒死亡略尽，所余才数千人”（《资治通鉴》唐天宝十载），仙芝等退还至安西。自此有很长一段时间，有更多中亚国家，沦为大食哈利发的藩属，遭受大食帝国的压榨和奴役。

唐朝为了阻止大食势力的东进，与大食有过规模不大的军事接触

怛逻斯之役中，大食俘虏不少唐朝士兵，其中有些原是熟练的造纸工匠，于是大食就把他们留在撒马尔罕，并在当地设立造纸作坊，开始造纸。这些技术卓越的造纸工匠就把自己祖先的伟大创造无私地传授给中亚人民以及西南亚人民

公元8世纪到9世纪，中国发明的火药也随着炼丹术一起传进大食。大食人把硝称为“中国雪”。当时火药只用于炼丹和玻璃、琉璃烧造方面。13世纪以后，火药又从土耳其和阿拉伯传到了欧洲。

公元7至8世纪，中国的医药，在很大程度上，曾影响了大食的医药学；大食的外科和眼科医术，对当时我国的医学也有重要的影响。此外大食在天文、历法、数学等方面的成就，也对我国的天文学和数学产生一定的影响

拂帝国　拂，《大唐西域记》作拂懔，《往五天竺国传》作拂临，皆拂之异译。因为玄奘没有亲临其地，所以记载得很简略

这个拂国，就是指东罗马帝国，都于君士坦丁堡

慧超《往五天竺国传》记有大拂临国和小拂临国，小拂临国即指叙利亚及巴勒斯坦一带，大拂临国指东罗马帝国

在开元七年和天宝元年两次通使中，拂均以大德僧充任使节，大德僧当然是指天主教神父了

第六节 唐代长安是当时亚洲经济文化交流的中心

《新唐书·地理志》记入四夷之路，凡七条路线

唐玄宗开元二年（公元714年），唐王朝还在广州设置提举市舶使，来管理海上贸易，并征收海舶的入境税(2)

在8世纪下半叶巴格达兴起以前，它是亚洲经济、文化交流的中心

中晚唐诗人想做翰林学士（这是入相之捷径），念念不忘右银台门，李商隐《梦令狐学士》诗：“右银台路雪三尺，凤诏裁成当直归。”就是指这右银台门之西的翰林院而言的

在长安城的东面城墙外，有一道与城墙平行的复墙，亦称复道

8世纪中叶，波斯被大食吞并后，波斯王子卑路斯和他的儿子泥涅师，先后客死长安

唐王朝设立鸿胪寺来接待各国的使节，鸿胪寺的客馆里往往居住着几十个国家的使节，有的住了几十年之久

日本的学问僧去五天竺取经，往往先在长安逗留，学习梵文和吐火罗语，然后再动身去天竺

因为受西域风习的感染，在唐太宗时就“有胡着汉帽，汉着胡帽”的风气

西域的葡萄酒，是驰名远近的。公元640年，唐通西域以后，获得最好的葡萄品种，所谓马乳葡萄，乃在长安大量栽种

另外又从波斯传入三勒浆酒，用奄摩勒、毗黎勒、诃黎勒三种果实酿成，也在长安制造，成为长安的名酿之一。

第七章 唐末农民大起义与唐王朝的衰亡

裘甫起义虽然失败，唐王朝却开始趋于崩溃

第二节 唐末农民大起义

《新唐书·南诏传赞》称：“唐亡于黄巢而祸基于桂林

当时小股的农民起义队伍到处都是，北自濮、曹，南至淮南，多者千余人，少者数百人。

可见农民起义已威胁到唐漕运的畅通，所以唐政府不得不调动各道军队加强运河沿线的防务。

王仙芝的失败，尚君长的被杀，使黄巢为首的起义军将领觉悟到和唐王朝绝无妥协的余地

九月，“黄巢遂悉众渡淮，所过不虏掠，惟取丁壮以益兵”

十四日，义军轻而易举地攻克洛阳，唐东都留守刘允章率百官迎谒，黄巢入城，劳问而已，闾里晏然

唐神策军士皆长安富家子弟，由于贿赂宦官窜名军籍，平时只知华衣怒马，凭势使气，未尝经历战阵

十二月初五日，田令孜率神策军五百人奉唐僖宗逃出长安城，只有少数皇族和妃嫔从行，宰相和百官都不知道

尚让历谕之曰：‘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非如李氏不爱汝曹，汝曹但安居无恐。

国号大齐，改元金统

十二月十二日，黄巢即皇帝位于含元殿

黄巢占领长安后，“杀唐宗室在长安者无遗类”

进入长安的唐军，纷纷放下兵器，闯入第舍，抢掠金帛妇女。义军侦知城中混乱情况，出兵自诸门分入，与唐军展开剧烈巷战，唐弘夫、程宗楚战死，唐军死者什八九

初十日，黄巢回到长安，“怒民之助官军，纵兵屠杀，流血成川，谓之洗城”

唐王朝的经济命脉，主要依靠扬州和益州

关中和洛阳失去扬、益的经济支援，处境就十分艰难了。

黄巢击败唐军，再次进入长安。他不趁兵力全盛的时候，转移阵地，这是最大的失策

唐军在长安巷战失败之后，藩镇内部还是矛盾重重

六月十七日，黄巢见自己已无路可走，谓外甥“林言曰：‘汝取吾首……可得富贵，毋为他人利。’”

路遇沙陀、博野军，杀林言，夺黄巢等首级，送往徐州献给时溥请赏。

黄巢领导的农民起义军，从乾符元年（公元874年）十二月，王仙芝起义濮州，至中和四年（公元884年）六月，黄巢在狼虎谷牺牲，前后十年

中国封建社会划分时期的话，从魏晋到唐五代，应该属于一个阶段

第一节 五代的更替

王朴的《开边策》成为此后后周、北宋次第削平诸国的蓝图，只有幽燕为契丹所占，不能复取

可见后周军事上虽有所得，政治上却跟不上，因此后周取得的淮南诸州，又相继失守

第二节 十国割据

审知“为人俭约，好礼下士

审知“又建学四门，以教闽士之秀者，招来海中蛮夷商贾”（《新五代史·闽世家》）。

常夜饮大醉，以瓜置伶人尚玉楼项，拔剑斩之以试剑，因并斩其首。明日酒醒，复召玉楼侍饮，左右白已杀之，晟叹息而已

凡群臣有才能及进士状头，或僧道可与谈者，皆先下蚕室，然后得进，亦有自宫以求进者，由是宦者近二万人

王建不问儿子的贤愚，立幼子为太子和安排由宦官担任枢密，使得宦官擅权，成为前蜀亡国的两大因素。

这一次是两人（后唐庄宗、后蜀高祖）的诀别，李存勖、孟知祥郎舅之间，可以推心置腹的亲密关系，也充分地表示了出来。

王全斌杀蜀降兵于成都夹城，凡二万七千人，这是一次惊人的屠杀事件。

北汉既亡，宋太宗以晋阳城险固，容易为割据所凭藉，乃毁旧晋阳城，更筑并州新城。历史上著名的晋阳城，像魏晋北朝时期的古邺城一样，被彻底破坏而从地图上消失了。过去的晋阳城，在汾河以西，现在的太原市中心区在汾河以东，完全变了样，只有晋祠，古迹尚在，还可根据它的位置，来凭吊一下古晋阳城遗址。

第三节 五代十国的社会经济

五代十国时期，在北方，太平的日子短，战争的时间多；在南方，太平的时间长，苛暴的统治都不太长，所以北方的经济破坏得比较厉害，南方的经济反而有所发展。

遥堤者，远于平地为之，以捍水患。”很像今天的黄河二道坝、三道坝之类

黄河下游，河患频仍，但黄河中上游，水利灌溉事业仍有所发展

在南方，由于政局稳定的时间比较长，一般多达三四十年，所以水利事业的发展，要比北方发达。

可以说，五代十国时期，北方生产相对停滞，而南方则有所发展

五代时期，南方的瓷器制造业，在唐代的基础上又有了发展。主要是秘色瓷。

秘色瓷是越窑青瓷系统

为供奉之物，臣庶不得用

在染练手工业方面，在南唐出现了一种天水碧

成都在唐末，商业就很发达

南唐的扬州，吴越的杭州、越州、明州（今浙江宁波），闽国的福州、泉州，南汉的广州，都是当时国际性的城市，国际贸易都非常发达，海舶云集

第九章 隋唐五代的学术与宗教

唐朝以老子为玄元皇帝，《老子》书称为《道德经》，《庄子》书称为《南华真经》，列之学官

到北宋时才列《孟子》于学官，在唐代《孟子》还是儒家子部著作，所以《经典释文》没有把《孟子》收入。

唐朝一代，是诗歌最发达的时代，从而音韵学也特别讲究

《唐韵》不仅是一部南北朝以来在声韵学方面的总结性著述，同时它又是一部带有类书性质的参考著作，其学术价值是很高的。现在流传的《广韵》，就是陈彭年等在宋真宗景德四年（公元1007年），受诏把《唐韵》略加修订，改名而成的。

南北朝时期，纪传体的正史，大都是由私家来撰述的，褒贬笔削之权，自然操之于执笔的士大夫手里，中央政府多未顾问。到了隋唐，天下一统，王权加强，从隋文帝起，就想把编纂国史的权力，掌握在政府的手里，故在开皇十三年（公元593年）下令：“人间有撰集国史、臧否人物者，皆令禁绝。

所谓“前后晋史十有八家，制作虽多，未能尽善”

因此唐太宗在贞观十八年（公元644年）敕令房玄龄、褚遂良等重撰《晋书》，其实际执笔者则有令狐德棻等人，贞观二十年书成。其中载记部分，又据《十六国春秋》抄撮而成，今《十六国春秋》已亡佚，考十六国史者也只有依靠《晋书·载记》了

官修正史的缺点，不仅对本朝（唐）的事情，多所讳饰，而且于同时朝廷贵臣，不得不加以敷衍，为这些贵臣们的父祖编撰佳传

这些缺点，私修正史时，已经很严重了，到了官修史书，更为突出。

《新五代史》七十五卷，宋欧阳修皇五年（公元1053年）撰成。唐以后所修诸史，惟此书为私撰。

唐朝当代的历史记录，有起居注，有时政记或日历，有实录等等。起居注、日历，是实录的长编；实录又是后来官修正史的长编

唐高祖武德之初，工部尚书温大雅撰《大唐创业起居注》三卷。上卷记李渊起兵太原至出兵太原四十八日之事，中卷记自太原至长安一百二十六日之事，下卷记李渊摄政至受隋禅一百八十三日之事，首尾完具，无所佚阙。李渊起兵之初，大雅为渊记室参军主文檄，可以说此书是第一手资料，史料价值较高

所以终唐之亡，宣宗以下四朝实录竟未完成

研究隋唐五代政治史，必需精熟阅读司马光《资治通鉴》的隋唐五代部分

《史记》有《平准书》，《汉书》、《魏书》、《晋书》、《隋书》有《食货志》，很多正史就不立《食货志》，原因很简单，不是史臣不想做，而是经济史料分散，收集困难，不容易做。可是《通典》却以《食货》冠九典之首，这就是杜佑的卓识之处。

在《通典·礼典》里，又特别致详于丧服，这也是符合当时社会现状的，它最好地反映了魏晋南北朝以来世家大族所重视的亲疏中外远近和繁文缛节

《通典》除了九典以外，不别立祥瑞、五行各典，不崇尚迷信，不替统治阶级画光环，尤见得《通典》作者的高明卓识之处。《通典》九典中，只有《兵典》，不记载列代兵制的沿革，而致详于兵法，书生纸上谈兵，终不免有些迂腐。

《通典》这部书尽管有它的缺点，但优点是主导的，这一部书对后代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

刘知幾的《史通》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一个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的时代，在这样一个特定环境里，为了保存种姓，强调民族大义，就自然会出现许多优秀的历史著作。到了隋唐统一全国，继承这个优良传统，产生了一部出色的关于讨论历史编纂学方面的专门著述——刘知幾的《史通》。

刘知幾认为在撰写史书的时候，可以向前人学习，学习他们的写作技巧，但不能死板地模仿，应该要求貌异而心同，力避貌同而心异

在封建社会里，刘知幾是一个杰出的历史批评家，他的《史通》是一部出色的历史批评著作。不过如刘知幾在《史通·曲笔》里，斥班固、陈寿为“记言之奸贼，载笔之凶人”，可以“肆诸市朝，投畀豺虎”，这些话，语气不免有过火的地方。

此外，刘知幾受到时代和阶级的很大局限。

研究唐代地理，除了上述诸书之外，还有《旧唐书·地理志》和《新唐书·地理志》，以及宋人乐史所著《太平寰宇记》。

南朝刘宋时人裴，注《史记》，撰成《史记集解》八十卷

梁武帝长子昭明太子萧统集文士选出一部《昭明太子文选》，到了唐代，成为辞章之学的标准读本，凡是应试诗赋的人，都得精读这部《文选》

《建康实录》，唐许嵩撰。东吴、东晋、宋、齐、梁、陈所谓六朝，皆都建康（今南京），书中备记六朝事迹，故以为名

《高力士外传》，唐郭撰。书中载玄宗事

唐制，宰相四人，首相为太清宫使，次三相皆带馆职宏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集贤殿大学士，以此为次序。

第二节 隋唐五代的哲学思想与宗教神学

在北朝的后期，北齐大概拥有二千万人口（不包括部曲、客女），全国僧尼有二百万人；北周有一千万人口（不包括部曲、客女），全国僧尼有一百万人。北周武帝宇文邕在建德三年（公元574年），乃毁灭周境内佛法，建德六年，灭北齐后，又毁灭齐境佛法，三百万僧侣，“皆复军民，还归编户”（《历代三宝记》）。两地四万寺宇，也“皆为俗宅”

可见佛教一恢复，就有达官贵人，割宅为寺，并送寺户并水碾及，永充基业，寺院经济的基础就非常稳固了。

唐初，寺院经济更在发展

会昌五年灭佛之前，海内大的寺院，大都拥有广大庄田

寺院拥有土地的数量之大，确是非常惊人的

同庆寺属于禅宗，一个寺宇，下属佃户有千余家之多，它拥有的土地也可以类推而知。隋唐寺院的雄厚经济基础，使当时的佛教广泛传播，有了经济上的一定保证；同时，也使当时中土佛教宗派的确立和传述，获得充分的发展时机。

寺院的常住财产，名义上是全体僧侣所有，实际上是掌握在一个寺的三纲手里

什么叫三纲呢？《唐律·名例疏议》里说：“观（道士）有上座、观主、监斋，寺（僧）有上座、寺主、都维那，是为三纲

从东汉到南北朝几百年间，由于佛教思想从五天竺的不断传入，不少高僧的西行求法取经，佛教经典的大量传入和翻译，中土佛教形成宗派的条件完全成熟了

佛教在五天竺是先有小乘，后有大乘，实际传入中土时，小乘教派中的俱舍、成实两论师的理论却是和大乘同时介绍过来的。

中土的小乘教派论师和五天竺、中亚及中国西北部一带的小乘教派有着显著之不同，即五天竺等地区的小乘教派是和大乘教派对立的，而中土的小乘教派论师则和大乘教派的学说并不完全对立

即小乘教派的经典不是以独立的小乘教派学说被介绍进来，而是因为它的学说对大乘学说起着一种辅助作用，因此以大乘教派的附庸身份而被介绍到中土来的。所以大小乘教派的学说在中土不但不对立，不互相排斥，而且还起着互相扶持的作用。因为进入中土的小乘教派学说，只是成为大乘教派的附庸而被传播，那么自然不可能形成中土的小乘教派了。

这八宗中，尤以天台、法相、华严、禅宗四宗称为全盛。当时中土宗教史上称天台、法相、华严三宗为“教下三家”

而禅宗则被称为“教外别传”，成为唐前期最重要的教派。不过到了唐后期，“教下三家”也逐渐衰落了，只有禅宗的南宗一支特别兴盛，几乎形成了独霸佛教界的局面。

律宗，这是五天竺所没有的一个教派，因为佛教既然成为宗教，必然有它的戒律规仪，这是宗教的必然产物，没有理由把它独立出来成为一个教派

中土的佛教徒不但要把五天竺佛教的清规戒律照抄了过来，而且还必须加以适当程度的中国化，使它尽量适应中国的社会习惯，这样，中土就有形成律宗这一教派之必要

东晋时，释道安在襄阳（公元365至379年）曾草拟了清规戒律三条，以约制僧众，一时“天下寺舍，遂则而从之”

戒律愈多，抉择取舍，愈加困难，结合中土实际的要求，也愈加迫切，所以律宗就有在中土创建之必要

中土僧侣的衣服——袈裟，完全模仿天竺的形制，但中土当时棉花的种植，尚不普遍，而蚕丝的养殖，又极其发达，因此在齐、梁时代，沈约就有这样的说法，“自涅东度，三肉罢缘，服膺至训，长蔬靡倦；而蚕衣缯服，曾不惟疑”

可是中土却是“断肉之制久行，禁丝之仪莫用”，因此他主张“两俱全断”。另外僧侣在条件困难的地方，非要着毛罽不可，以及疾病很厉害，非要服用乳、蜜不可，道宣认为这也勉强可以听许，“至如山寒贼夺，开服皮毛；疾急苦煎，听资乳蜜，非为通化，薄设权宜”

僧侣的财产，如一个当家的僧侣大地主死后，哪些应该属于全寺所有？哪些应该属于个体僧侣所有？道宣在乾封二年（公元667年）所辑的《量处轻重仪》中，都作了详细的规定

道宣还著有《教诫新学比丘行护律仪》一书。在这书里，道宣告诫小和尚应该怎样来伺候大和尚，小和尚又怎样来料理自己的衣食起居，甚至小和尚上厕入浴等，一举一动，都有明确规定。它可以说是小和尚的生活行动守则

在北方，由于姚秦灭亡，赫连勃勃攻破长安时，坑杀僧侣，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时，又废除佛教，受到一连串打击而衰落；在南方，开始也并不发展，到了南朝齐梁时代，僧朗居摄山（今江苏南京东北之栖霞山），大弘三论，因以名家

三论宗的形成，是在唯心主义阵营内部和各个宗教神学的教派争执中成长起来的。所以吉藏在他的著作里特别强调三论的“破邪显正”

三论宗的烦琐学风，使这一教派无法广泛发展，入唐以后，它就日益衰微了。三论宗的思想，由于和天台宗比较接近，因此大部融入天台宗教义里去了。华严宗兴起，也吸取了三论宗的部分宗教神学思想。

天台宗的形成，和三论宗几乎同时。天台宗的主要依据经典《妙法莲华经》，因此这宗亦称法华宗

天台宗主张定慧双修，所以这一宗很重视禅学

空间的大小，在天台宗看来，没有客观的标准，完全是由主观意识想像得来的

天台宗对世界万有的认识，就是采用这即空、即假、即中的空假中三谛观，作为它的认识论的

在讲法相宗思想以前，必须先介绍玄奘、义净西行取经和大量传译的事情

玄奘，俗姓陈，名，洛州缑氏（今河南偃师南）人，年十三，在洛阳出家为僧。隋末唐初（公元618年），避地长安，后住成都

前后出国十七年，留学五天竺者历十五年之久。出去时二十八岁，回来时已经四十四岁了。

到了玄奘返国，由他来充任译主，才完全改变梵僧充任译主的这种局面。

一方面固然已经由汉僧担任译主，但在翻译工作各环节中，也并不排斥胡僧、梵客

玄奘的翻译工作，不但丰富了中土佛教思想的内容，也为天竺佛教保存了很多珍贵的典籍

继玄奘之后，僧侣西行取经之举，连续不绝，是佛教史上的盛事

天竺大乘瑜伽宗的宗教神学思想传来中土，当在南朝刘宋初年。宋文帝元嘉（公元424至453年）末

一直到唐贞观初年，传来中土的还不齐备，玄奘的去天竺取经，主要就是去取和瑜伽宗有关的经论。

《成唯识论》虽然是玄奘编译的一部著作，但这本著作在编译的方式上和其他经论的翻译不一样，是“参糅”十家的论点，有所取舍的

法相宗认为小乘教某些教派，虽明人空，但未显法空，即对客观物质世界的存在，没有加以否定

法相宗认为一切精神方面的“心法”，一切自然现象方面的“色法”，都非实有，只是“识”的变现。所以它说“一切唯识”，“是故一切皆唯有识”，“实无外境，唯有内识”（《成唯识论》）。因此要研究法相宗的思想，只有从识变入手。

法相宗把人的精神现象，名之谓“心法”，分为八种，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法相宗认为人的思维活动，就是由这八识组成的。它们是一个统一体，既是互相依存，又是存在着差别的。法相宗认为无论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都是由识所变现的。八个识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法相宗认为第六识在意识活动中，已经开始产生“我执”和“法执”，即把“虚幻”的自我与“不真实”的客观世界，当作“实我实法”

第七末那识，它和前六识不同，它不以外境为对象，而是以内在的第八阿赖耶识为它的“境”。它的特点是“恒审思量”

“种子”是识的潜在状态，而“现行”的诸识乃是这种潜在的识的显现，因此它们的关系是“种子”生“现行”，即“种子”是因，“现行”是果。“现行”由“种子”生起，但又反过来熏习“种子”。

法相宗通过“种子”与“现行”之间的互为因果以及交互相错的关系，便描绘出一幅恒转如流的图景，既有刹那的前后生灭，又有永无穷尽的连续，既有“种子”与“现行”的意识流转，又有二者各自相对的独立发展。

法相宗的因果学说，是这一宗的全部教义的核心

《十地论》是瑜伽宗创建人世亲依《华严·十地品》而作的论著，在北魏永平元年（公元508年），由中天竺僧人勒那摩提和另一北天竺僧人菩提流支译出

华严宗的教判，为五教十宗，因为它分析得非常琐碎

”华严宗为了要抬高自己教派在佛教中的地位，因此不惜贬低其余教派的地位，不但把小乘教派斥为“愚法”，甚至连中土大乘三论、法相诸流派，也说成是大乘中的三乘教，其学说不可和华严宗的一乘圆教攀比

华严宗宗教神学的基石，是它的“法界缘起论”。所谓法界，相近于现在唯心主义哲学中的“存在”一词。它可以理解为物质的存在，也可以理解为精神的存在。而华严宗的法界，则是偏重于精神的存在。因为华严宗也和其他大乘教派一样，否认物质世界的真实存在。

大意是说，如果见到客观世界（尘），这客观世界实际只是主观认识之中的显现，并不是独立于人意识之外而存在的东西。这客观世界（尘）在人的主观认识之中显现出来后，就成为人的认识作用的必要条件（缘），如果没有这条件（缘），一切认识作用（心法），是不会产生的

在陈、隋之际的一些僧侣著作中，已经有谈到“理”、“性”这些字汇了。到了法藏的著作中，“理”这一名词，出现的次数更多。“理”是“事”相对立的一对范畴，理是事的根源

在华严宗看来，理只是“真理湛然”的一理，而事却是“万象纷然”

当然宋儒“理”的涵义，并不就是华严宗“理”这一涵义，但思维途径上，可以看出是受到华严宗的影响的。

华严宗的正式形成时代比较三论、天台、法相三宗都要迟一些，因此它有条件可以吸取各家的长处，来充实自己这一教派的神学理论

密宗亦称真言宗，因为它专以修持秘密真言为主，故以名宗

这一教派的特色，是除了崇拜大日如来以外，还崇奉许多婆罗门教的神，尤其崇奉神的各种仪式

密宗的经典，在西晋时，已经有《大灌顶经》、《孔雀王经》译来中土，但大规模地传译这一宗经典，还是唐代开始的

唐玄宗开元四年（公元716年），有中天竺僧人善无畏从陆道来到唐首都长安，他和一行合作译出《大日经》，可以说是中土正式传播真言宗的开始

《大日经疏》二十卷、《大日经义释》十四卷，是密宗的重要著作

不空的弟子慧果，专弘密宗，其著名弟子，有义操及日本僧人空海等人。空海回国后，大弘此宗，世称“东密”。又此宗亦从天竺传入中国西部的西藏，世称“藏密”。

密宗的教判，很是简单，把法土法身佛的如来，称为“大日如来”，应土应身佛的如来称为“释迦如来”。释迦如来所说的大小乘教义，被称为“显教”。

婆罗门教认为声音是一种神灵，极其重视。因此声音就和宗教发生密切的关系

密宗继承了婆罗门教这一传统，也认为声音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尤其崇拜“阿”字这一母音，认为它是众声之母，是一切字的种子，一切教法都从这“阿”字产生

由于密宗这一教派，完全依靠密咒真言来欺骗人民群众，哲理气息不浓厚，因此不为中土人士所乐意接受，故传播不广。又由于它不能起麻醉人民的广泛作用，因此统治阶级就也不积极扶植这一教派，所以这一教派在会昌灭佛以后，就完全衰歇了。

净土教派的主要依据经典为《佛说无量寿经》、《佛说观无量寿经》、《佛说阿弥陀经》和《无量寿修多罗优婆提舍愿生偈》（略称《往生论》，世亲造），所谓三经一论

到了隋唐之际，有释道绰，著《净土论》二卷，专弘净土之说。他专劝人念阿弥陀佛，“用麻、豆等物而为数量，每一称（阿弥陀佛）名，便度一粒，如是率之”

在他的倡导之下，念佛的风气，在道、俗间更是发展起来

由于这一教派的说法，极为平易，修行的对象，也无问道俗男女，因此人民群众很容易崇奉这种念佛的教法。当禅宗南宗思想在佛教界风靡一时的时候，只有净土学说，在社会上还保持它一定的潜势力，还能和禅宗相颉颃。

净土师的教判，也不是以三时、五时判教，而是以修行的难易来判教的。他们认为其他的教派，修证都须要经过一个艰巨的阶段，只有净土师认识到“一切万法，皆有自力、他力”。如果利用“他力”，即外部的力量，就容易达到成佛的目的。

佛教各教派把佛土分成三种等级：一曰法土，二曰报土，三曰应土或化土。其他教派认为净土往生的净土，是指化土而言的，而净土教派为了要提高自己，说“极乐庄严国是报土”，并说“净土中成佛者，悉是报身；秽土中成佛者，悉是化身”（道绰《安乐集》）。

净土宗成佛的方式比起通过定慧修行来要简便得多。

禅宗创始于北朝，正式形成于唐高宗、武则天之际，到了唐肃宗、唐代宗时，便成为中土佛教中一个极其重要的教派了。

由于这一宗强调即心即佛，因此亦称“心宗”。又此宗初以《楞伽经》为传法的标记，所以又曾称之为“楞伽宗”。

天竺的大小乘佛教，都重视禅定的宗教修养工夫，但在五天竺，并没有形成像禅宗那样的教派

菩提达磨，南天竺人，南天竺是大乘龙树中观宗的发祥地，因此达磨的教理，可能偏近于空宗

后来禅宗尊奉达磨为中土禅宗的第一世祖

早期的禅宗，不是一个大教派，有些资料缺乏就无法考定了。

一门三国师，禅宗北统在神秀、普寂时代，可以说已经非常兴盛了。但后来，南宗慧能系的势力，向北发展，取代了禅宗的正统地位，北宗就逐渐衰落下来了。

禅宗顿悟学说，当时风靡一时，这不能当作偶然的现象，是有其必然原因的

禅宗以南宗的思想最具有代表性，而南宗早期思想又以慧能和神会最具有代表性

南宗没有采用烦琐的教判形式，把佛的说教分为三时或五时，以分辨大小乘各派的教义深浅；但他们既然是一个宗教的教派，也必然要标榜自己这一教派，压抑别个教派。禅宗自己标榜是“南天竺一乘宗”，又认为自己这一教派，比其他任何大乘教派，都要高出一头，所以自己又称为“最上乘”

在禅宗内部，南北宗的判分，主要以顿、渐为区别。他们的论点是：“何以顿、渐，法即一种，见有迟、疾，见迟即渐，见疾即顿。法无渐、顿，人有利、钝，故名渐、顿。”“明即渐修，悟人顿修。”

禅宗本来是以禅定名宗的，这一教派的创始人达磨便以禅法名世

外离相即禅，内不乱即定，外禅内定，是为禅定

在佛性问题上，禅宗无论南北两宗，都主张人人皆有佛性，甚至认为“上至诸佛，下至蠢动含灵，皆有佛性”

慧能、神会这种强调心即是佛，心外更无别佛，真如佛性就在人的自性中，可以说它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

禅宗把佛性说成自性，实质上就是把佛性论变成为人性论，把修行变成为修心，实质上就是把宗教修证功夫变成为对待生活的态度

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

这禅宗南宗的五支——五个宗，都是在会昌五年（公元845年）灭佛之后发展起来的，其他各教派受到灭佛的打击都衰落了，而禅宗的南宗却很快恢复和发展而形成五宗了。

在禅僧的问答中，对达磨祖师西来意的这个公案，因为难答复，禅宗许多上座，都不愿正面作出回答，临济宗的义玄禅师却是作出了正面的回答的

李渊起兵晋阳，进军关中，有道士岐平定陈说符瑞，谓“陛下圣德感天，秦王谋无不胜，

武德三年（公元620年），有樵夫吉善行奏，说自己在浮山县（今山西浮山南）东南羊角山，见到一位骑着白马穿着素衣的老人，说自己是当今皇帝的祖先太上老君，叫他告诉皇帝，今年可平王世充，从此长有天下。于是李渊授吉善行为朝散大夫，改浮山县为神山县，改羊角山为神角山，在山上兴修兴唐观，塑太上老君像，从此唐王室成为老子的后裔，称李聃作祖宗了。事实上，李聃是道家思想的奠基人，他和道教毫无关系。道教是从神仙巫术发展出来的，和老子思想毫不相关。

唐高祖李渊在武德八年（公元625年）国学释奠，还规定儒释道三教的先后，道为先，儒次之，佛在后，确定了唐王朝崇道的政策。唐太宗继承了这个传统

一般的道教寺宇，唐时称为“观”

每观观主一人，上座一人，监斋一人，共纲纪众事

由于唐王室崇事道教，因此有许多公主做女道士（时称女冠或女官）

朝臣中也有弃官入道的

唐代的道教徒中，有些人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思想体系，他们不仅和佛教思想有很接近的地方，有些还掺杂摩尼教的思想。

和佛教思想相接近的，为武则天时期的道教徒王玄览

掺杂有摩尼教思想色彩的，则为唐肃宗至唐代宗时期的道教徒李筌

杜光庭，字圣宾，唐僖宗时，随从入蜀，后来前蜀主王建赐光庭号广成先生。他给道和物定了一个定义，无形是道，有形是物

后来给予道学家们影响最大的是陈抟

他拟了一幅《太极图》，授予北宋理学家周敦颐，周敦颐据之作《太极图说》，通过《太极图说》来研究宇宙生成、万物化生的道理

道教是一种内容庞杂的宗教，它从东汉、三国以来，一直到唐末五代，不断吸取中土其他各种教派的论点，来充实自己

我国称祆教、景教、摩尼教为三夷教

祆教最早传入中原地区，当在东晋十六国的石赵时期

可见北朝都是崇拜祆教的

河西走廊如凉州、沙州（今甘肃敦煌）等地，也有祆祠

火祆既是胡人崇奉的宗教，因此唐政府禁止内地百姓祈祭

会昌灭佛，祆教也在被废除之列

景教，是从希腊正教里面分裂出来的一个教派，创建者为叙利亚人聂思脱里

谓耶稣之母玛利亚只产耶稣之体，不产耶稣之神，故不当称之为圣母，因此被斥为异端（此为公元431年事）

聂思脱里一派虽不得志于东罗马，而以后在波斯等地却大大发展起来，中国的景教，就是从波斯传入的。

唐太宗贞观九年（公元635年），景教传教师阿罗本从波斯来到中国，唐太宗命他翻译景教的经典

因为景教是从波斯传到中国的，所以中国人开始称它的寺院为波斯寺。到了唐玄宗天宝四载（公元745年），时波斯已灭，而景教本出自东罗马，唐人称东罗马为大秦，故又改称波斯寺曰大秦寺

会昌灭佛，景教也受到冲击，此后就若存若亡了。

摩尼教，回鹘可汗碑称之为“明教”，其创建者为波斯人摩尼（Mani），亦译作末尼

三际，谓初际、中际、后际，它们代表过去、现在、未来明暗两种势力消长的三个阶段

摩尼教认为人的肉身，就是一个小世界。当中际的时候，在这小世界中，光明的本性，“为魔囚缚，昼夜受苦”，只有用摩尼的五明力量，把光明的本性从怨憎、嗔恚、淫欲、忿怒、愚痴等五暗的魔道中挣脱出来，使人的心性也“像清净光明世界”（《波斯教残经》）一样

摩尼死，而摩尼之教传播极速，魏晋南北朝之际，中亚细亚诸地已有很多摩尼教徒。它的传入中国，约在武周时代

天宝以前，传摩尼教至中国者，为波斯、吐火罗；至德以后，使摩尼教在中国广泛传播者则为回鹘

安史之乱以后，回鹘于唐有功，故大历三年（公元768年）批准在长安为回鹘置摩尼寺，名之曰“大云光明寺”

唐武宗时，蒙古高原上的回鹘汗国败亡，唐政府乃在会昌三年（公元843年）下令没收摩尼寺全部财产

摩尼教虽遭政府严令禁断，但由于摩尼教徒平日生活朴素，不茹荤，不饮酒，死后裸葬等等，以及提倡同教人相亲相恤，互助互作，并主张在中际向黑暗作斗争，争取光明，因此这个教派有一定程度的战斗性格，容易和农民运动结合起来

关于伊斯兰教，唐王朝虽和大食帝国有了频繁的接触，但是在唐代，没有传入伊斯兰教的明确记载

唐太宗因为自己新取得政权，力求把局面稳定下来，所以就把汰僧道的事搁置下来了

吕才非常冷静地研究了对方的一些论点，结果发现他们的一套学说并其方法论，完全是唯心主义和诡辩逻辑

于是吕才著《因明注解立破义图》，分上中下三卷，共四十余条，公开揭穿唯识哲学的一套诡辩说法。这一论战展开以后，玄奘躲在幕后，不敢出头露面，任他门徒去应战，最后他的门徒还是采用拖延、搪塞的手法，把一场争论以不了了之的方法拖过去了

我们认为吕才是主张客观世界是真实地存在着的，“无为”作为修养手段来处理，他认为是可以的，但不能用来说明客观世界的不真实性

辛替否和姚崇的反佛，也都是站在统治阶级的利害立场上来进行的

韩愈可算是当时反佛的主将，他提出了儒家道统这个新概念，来完成反佛这一历史任务

为了防止私度僧尼，唐王室还规定剃度僧尼，得由祠部司出给度牒，有了度牒（僧尼证明书），才算正式僧尼

可见度牒的出卖，已成为唐政府的经费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了

会昌灭佛以后，中土诸教派都受到这个打击而消沉下去了，独有禅宗反而因为迎合新兴庶族地主的要求，更加发展起来了。

韩愈在哲学史方面的地位，就是排抑佛、道，建立儒家的道统。

韩愈在对待个别僧侣问题上，一点也不让步，应该说的，他就直言不讳

韩愈的“性三品”说

李翱响应韩愈，特别吹捧孟子

李翱讲性、情之说，和韩愈也不完全一样，他不像韩愈那样强调性三品，他和孟轲主张性善学说有些相近

柳宗元认为社会历史的发展，是不以人们主观意志为转移的，是有着客观必然趋势——“势”来支配的

所以他最后归结，“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

柳宗元认为制度的变革，都取决于历史发展的必然性——势

《天说》是柳宗元和韩愈讨论天有无意志的文章

刘禹锡试图从社会治乱的角度来说明天命迷信产生的认识根源。

在《天论》中篇中，刘禹锡又从人能否掌握自然规律和自己命运的角度，说明天命信仰产生的认识根源。他认为人如果明白了事物的理，就不会讲天命了；如果不明白事物的理，那么就没有不讲天命的

刘禹锡还提出了天人“交相胜”、“还相用”的论点。即认为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各有各自的特殊规律，它们之间有着既是互相区别又互相作用的辩证关系。自然界的规律，是可以认识的，这种观点含有人定胜天的因素。

柳宗元和刘禹锡的学说，对当时唯物主义和无神论思想的发展，有重大的贡献

第十章 隋唐五代的文学艺术与科学技术

隋炀帝也好，唐太宗也好，一个是失败的皇帝，一个是有成就的皇帝，但他们的诗格文风，却很相近，还是含有齐梁余韵

唐王朝设进士科，以诗赋取士，于是诗歌一门，便成为当时封建地主阶级知识分子的必修科目

第一节 隋唐五代的诗歌与民间文学

王、杨、卢、骆四家的次序排列，并不是说王勃的诗文最好，骆宾王的诗文最差，而是根据他们姓氏的声律来排定的

王维的作品，从内容、风格来讲，前期、后期是有着显明的区别的。前期的王维，对人生态度是较为积极的

王维后期的不少作品，其基调大多是比较低沉的

李白，自称是陇西成纪（今甘肃天水）郡望。当神龙（公元705至706年）初年，李白四五岁的时候，随父流寓到剑南（今四川）居住，从此李白就把西蜀作为他的故乡了。李白早年家境较为富裕，他父亲可能是个富商

李白的一生，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名扬宇宙而枯槁当年”

李白的思想体系，他平日轻视儒生

李白和道教过从颇密，又喜欢神仙之说

李白对现实的不能谐和，同时还表现在他那种突出的任侠思想一方面

杜甫的浣花草堂，是名副其实的草堂，堂顶是用茅草盖的，决不具有今天这样的规模

Chapter 43

现存敦煌石窟寺壁画中，往往有根据佛本生故事画成一组壁画，也就是画成一组故事由发生、发展以至结局的壁画。这类壁画，今日得称之为连环壁画，当时习称之为经变相

可见当时的俗讲，很能吸引人。俗讲的内容，中间往往杂以淫秽故事，道观甚至利用华山女冠的色相来传播教义，但今天敦煌石窟所发现的变文，却没有把这类内容保存下来

近人把敦煌石窟所发现的变文，编成《敦煌变文集》，这对于研究唐五代变文的发生、发展帮助很大。

变文中说话部分对后来白话小说的影响很大

第二节 绘画、雕塑、书法与音乐、舞蹈

吴道子，又名道玄，唐玄宗时人。他的成就，尤高出于当时其他诸人

吴道子喜欢饮酒，“每欲挥毫，必须酣饮”

吴道子的宗教画，主要是为宣传宗教教义服务的

从魏晋到唐初，在绘画史上的惟一特点，是宗教画特别发达

因之中亚和五天竺的绘画技法，也随着佛教而介绍到中国来，这对中国的画风，起一定影响

在画牛马方面，唐玄宗时人有曹霸，工鞍马。曹霸的学生陈闳、韩亦以画马著名

在隋以前，中国的山水画还处于萌芽状态时期

吴道子，不但善画人物，山水画方面，也造诣很深

王维，不仅是山水抒情诗的大家，同时又是山水画的名手

唐代的石窟寺，著名者有洛阳龙门石窟和敦煌千佛洞等。

龙门石窟在今河南洛阳市南二十五里的伊水两岸。西崖叫龙门山，东崖叫香山。龙门山的石窟，最早开凿于北魏宣武帝元恪的景明元年（公元500年）；香山石窟都是唐代的

在龙门唐窟中，以奉先寺最具有代表性

龙门石窟，经会昌灭佛和后代的连年兵燹，破坏得很严重，如古阳洞是龙门石窟中最早开凿的一个石窟，主佛像首却被道士用泥涂上，改塑为太上老君，已经看不到原来雕像面目，所以当地人都改称他为老君洞了

西崖极南一洞的洞口，有两尊唐代的金刚力士像，是龙门石窟中非常优秀的作品

敦煌千佛洞，在河西走廊西端，敦煌县城东南四十里的鸣沙山侧，古称莫高窟

千佛洞最早开凿于前秦苻坚的建元二年（公元366年），以后每朝不断增加，其中有壁画和塑像的洞窟，共四百七十六窟

鸣沙山的石质比较松脆，不宜于雕刻，因此，千佛洞的主要艺术创作是壁画和泥塑

壁画的内容，十六国、北魏、西魏、北周时代，以说法图和佛本生故事为主要内容

隋唐时期起，单调的说法图，在各个洞窟中，因已到达饱和状态，大概没有增加必要了

经变就是把经文的故事，用图像表达出来。有净土变、维摩诘变、法华经变等。经变画的内容，和佛本生故事一样，都是宣传宗教教义的

这种经变画，画人大都采用连环图画的形式，选择经文故事中带有关键性和典型的场面，把它的内容系统地表达出来

与佛教艺术有关的，我国至今还保存了不少隋唐五代时期的宝塔

塔本为瘗佛骨之所，梵语叫“堵波”，亦译作“浮图”。译义为“方坟”或“圆冢”。在五天竺，大都为半圆球形象，其上立刹

唐代的寺塔，有西安兴教寺玄奘塔，在西安城南五十里，唐总章二年（公元669年）建。塔五层，平面方形，国内砖塔之砌作木构形者，当以此为最古。

香积寺塔，在西安城西南五十里。塔建于唐永隆二年（公元681年），与玄奘塔同一类型，平面正方，高十三层，今仅存十一层半。

慈恩寺大雁塔，在西安城南八里，唐之长安城中进昌坊。武则天长安（公元701至704年）中重建。塔七层，平面正方形。此塔与玄奘塔、香积寺塔，为同一类型

荐福寺小雁塔，在西安城南三里。唐中宗景龙（公元707至709年）中建。塔十五层，平面正方形

嵩山法王寺砖塔，十五层，平面正方形，无建造年代，从它的形制来讲，当与西安小雁塔同一时期。

崇圣寺三塔，在云南大理点苍山腰。唐末南诏国主磋巅所建，塔十五层

我国塔的建筑形式和风格，固然受到五天竺建筑的深刻影响

隋唐的房屋，由于多是木构造的，因此能保存到今天非常困难

由于佛光寺位置于南台之外，后世朝山者人迹罕至，香火冷落，寺极贫寒，因而一千余年来，得幸免重建之厄

山西五台山南台之外，有佛光寺大殿，殿建于唐宣宗大中十一年（公元857年），此为我国现存最古之木构造物

陈代吴兴有永欣寺僧智永，是大书法家王羲之的裔孙，藏有很多二王真迹，他本人也真草并工

唐初的书法，一宗二王

唐太宗时代，书法方面最脍炙人口的事件，是差遣萧翼赚取《兰亭序》的故事。

王羲之《兰亭序》，僧智永弟子辨才尝于寝房伏梁上

褚遂良和欧阳询一样，虽然也是宗法二王的，但都受到北方风格的影响，已经融合南北的风格而进一步发展了

薛稷（公元645至713年），河东汾阴人，是隋代著名诗人薛道衡的曾孙

在初唐，二王之体，既风靡一时，因此集王的风气，也非常盛行

杜牧，他不仅是杰出的诗人，“情致豪迈，人称小杜”。他也工书法

唐代印刷术还没有普遍行用，一般书籍，都是由抄写手——“经生”又称“写生”（见北京图书馆敦煌文书羽字第四号写经纸背）来抄写

隋文帝统一南北，带来了南北两方音乐的大融合

隋文帝平陈，把南朝的音乐，总谓之《清商乐》，亦谓之《清乐》，并置清商署以保存这一部音乐

吴歌西曲，是地区性的音乐，传入中原，总属清商署以后，不但乐章日渐残缺，就是和吴、楚的音调也距离转远

五代十国时，前后蜀、吴越、南唐，音乐、舞蹈都比较发达

散乐百戏　杂伎，唐代称为“散乐”，总名“百戏”。

唐代尚有歌舞戏，有《大面》、《拨头》、《踏摇娘》、《窟磊子》四种

《散乐》中，规模最大的，要算《马舞》了

马舞之外，还有大象、犀牛，也能拜舞

打波罗球之戏，分步打和马球两种。球的大小，和今高尔夫球差不多，击球的杖，有步杖，有马杖，步杖较短，马杖较长

可见陪皇帝打球，就先得让皇帝赢第一筹，这也是巴结皇帝的手法

蹴鞠，亦称蹋鞠，近于今天的踢足球

大概战国时此戏已很普遍。《西京杂记》称汉高帝父太上皇好“斗鸡蹴鞠

可见在唐代，球已经不实之以毛，而纳之以气了。唐代军中健儿，喜蹴鞠这一运动，来锻炼身体

泼胡乞寒之戏，此戏出自康国

隋唐五代，音乐舞蹈，散乐百戏，又在两汉魏晋南北朝的基址上有了新的发展

第三节 雕版的发明与纸墨笔砚制造的改进

关于雕版的首先使用，前人曾说是在隋开皇十三年（公元594年

可见，雕版事业到了五代十国，有了巨大的发展。这给此后宋代印刷事业的进一步发展和活字版的出现，打下了雄厚的基础。

雕版印刷的发明，对于当时文化传播的发展，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雕版印刷术的发展，促使纸张具有更广泛的用途；而书法、绘画艺术的发展，要求造纸技术在质的方面更有所提高。

益州的麻纸（以破布作纸浆制成的），质量尤好。唐皇帝制书除拜宰相用黄麻纸，故称拜相为宣麻

在东晋南北朝，剡溪（今浙江嵊州一带）的藤纸，是驰名全国的。到了唐代，剡溪的藤纸，原料渐渐有枯竭的趋势了

越中（今浙东）和闽广，还以嫩竹造纸，称为竹纸

在沿海一带，也以海苔制纸。

唐代北方“有桑皮纸”（《负暄野录》）

墨　没有纸以前，就有墨了，竹简和绢素，都可以用墨来书写的

制墨，和胶是首要的事情

胶和煤烟，都有臭气必须搀入香料

汉代渝麋墨称枚，魏晋时以丸形，所以称墨丸。后来有螺子墨，大概也有丸形的

黑墨以外，《云仙杂记》引《大唐龙髓记》云：“楚王灵夔使人造红白二墨为戏，及书写衣服，黑衣用白书，白衣用红书，自成一家。”可说是五色墨的滥觞。

几次出有古笔，形制古拙，笔管较今笔为长

宣城制笔的笔工，在唐、五代，以诸葛氏最为著名

笔管以竹最为适宜

唐代科举制度的发展，笔也成为举子重要工具之一

在纸发明以前，已经用砚来和墨或漆了

第四节 科学技术

但根据遗留的片断材料，好像孔挺所造的浑仪，只含有相当于四游仪和六合仪部分，而没有三辰仪部分

东汉张衡曾造水运浑天仪，但它的制度没有流传下来

唐朝二百九十多年，历法一共改动了八次

什么叫定朔呢？在唐以前的历法，都用平朔，即一个月月大，一个月月小，

李淳风为了迁就保守势力，仍用定朔，但立进朔法，尽量避免出现一连四个大月，或一连三个小月

这种不符合定朔意义的措施，一直被迫执行着，到元朝才被废除。

一行在《大衍历》里，还有另外一些新的成就，主要表现在“定气”方面

五代的后梁和后唐，都沿用唐《景福崇玄历》。到了后晋石敬瑭时，司天监马重绩又更造新历

隋太医博士巢元方受诏集众医于大业六年（公元610年）撰成《诸病源候总论》一书。全书共五十卷，分六十七门，列证候一千七百余论，唯论病证，不载方药。书中对内科、外科、耳鼻喉科、眼科、妇产科、小儿科等各科的病因和病理现象，都作了详细的叙述，可以说是从汉魏以来在病因证候学方面的一部总结性著作

在书里并指出传染病多半是由于外界有害物质所引起的，而且会传染给别人，所谓“病气转相染易

孙思邈，京兆华原（今陕西耀县东南）人。他生于公元581年，历周、隋，至唐高宗永淳末年（公元682年），活到一百多岁才死

孙思邈认为做医生必须具有很高的道德品质。他说：“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指人）之苦

孙思邈在唐高宗永徽三年（公元652年），已七十岁左右了，整理出他那一部不朽巨作《备急千金要方》三十卷来。又稍后二十多年，快到他一百岁的时候，又把他另一重要著作《千金翼方》三十卷也整理了出来

凡是有价值的验方，都被他采了进去。这些经方，原书已经散佚，幸亏孙思邈把它转录下来，得以保存留传。由此可见，人们称这部书为魏晋南北朝以来的经方大成，一点也不夸大。

《千金方》虽然也以载录经方为主，但它对疾病症状的诊断，仍是十分准确

孙思邈在《千金方》里，特别强调食疗，他认为食疗胜于药疗

孙思邈在他的著作里，还特别强调运动的重要性

王焘，唐玄宗时，任相州刺史，天宝十一载（公元752年），撰成《外台秘要》四十卷

除了由政府来搜辑验方，加以编录，推广到民间以外；唐代的朝士，也有深懂医道的

这部《唐本草》的修撰，可以说是中国钦定药典的结集创举，同时它也是世界上第一部由国家制定的药典

一直到今天，这四种药物退烧用犀角羚羊，补虚用鹿茸，外科把麝香作为引药，皆有特效

私人在这方面的著作也很多。其著名的，唐初人甄权著有《药性本草》

隋李春的赵郡安济桥　赵郡安济桥，在今河北赵县城南五里，桥跨水之上，是隋大业初年（约大业元年，即公元605年前后），工匠李春等所造。这座桥从造成到现在已经一千三百多年的时间了，但还是非常坚固完整

皋“常运心巧思，为战舰，挟二轮蹈之，翔风鼓浪，疾若挂帆席，所造省易而久固